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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梦

题目和文章没啥关系,我就是单纯想不到一个名字OJZ


嘈杂。

烟雾笼罩着躁动的人群,他们或一只脚踩踏在方桌上大声吼叫,或甩动着手臂胡言乱语。他们浑浊的双眼冒着精光,青筋似要从绯红的脖颈处爆出。

“小!小!小!”

“大!大!大!”

他们奋力嘶吼着,从沙哑的喉咙中拼命挤出声音,好像谁的声音更大谁就能如愿以偿似的。

在这群眼冒红光的赌徒之中,藏着一个男人。

这个人穿着一身紫衣,一层薄薄的外套松垮地挂在身上。他双目有神,一双剑眉镌刻之上,带有不羁的风采。鬓角处留着两撮头发,鼻子下面两撇小胡子甚是扎眼。

这人是谁?自然是陆小凤,四条眉毛的陆小凤。

他坦然自若地翘脚坐在一群疯狂的赌徒之中,以外界之动衬其之静,周遭之物都与他无关似的。

不过唯一相同的是,他的一双明目也紧紧盯着方桌之中那个摇动着的骰盅。

“咚咚咚——啪!”

一阵摇动之后,骰盅被按在了桌子上。

方才还在吼叫着的人们突然安静下来,无数眼睛死死地盯着被一只大手覆盖着的骰盅。

“开——!”

“是大!”

“哎呦!”

“我押对了哈哈哈哈!”

人们或喜或悲,他们严肃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百态。

不知哪个一拳砸在这张木头桌子上,也不知是哪个收得满钵的金银正堆了满脸的笑。

陆小凤坐在其中,眉头紧皱。

又押错了。

他正惆怅,却听到门口传来对话的声音。

“掌柜的,我来找个人。”

“我这儿都是人,你找哪个啊?”

“哈,一个连裤子都输掉了的人。”

听到此处,陆小凤“噌”地站了起来,顺势便转身窜出了门,却感觉衣袖给谁拉了一下,他一个踉跄又猛地坐了回去。

“小兄弟,你这裤子得输上桌子了吧?”

身后一个粗厚的声音传来,他不得不换上笑脸,摇摇晃晃地转身说:“这位大哥,我说赌裤子是开玩笑的,这不,送钱的人都来了。”

话音刚落,只见他身后的拱门处出现了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袍的男子。那人生得一双略有下垂的柔目,其眸漆黑如墨不见光彩。嘴角微翘,似有笑意,令他的双目之中都有了些温柔。

“陆兄,”他潇洒地收过扇子,笑着望向陆小凤的方向,“我在食安居等了你两盏茶的时间。”

陆小凤见状,突然恍然大悟:“花兄,你怎么也开始耍人玩了?”

 

事情还要从两盏茶之前说起。

陆小凤和花满楼偏好在食安居吃饭,那里的饭菜虽然清淡不油腻,却味道十足,该放的作料一样也没少,并不会令人产生寡味之感。某些招牌的小菜用来下酒实是绝配,再是了不得的山珍海味和珍馐美馔也不过如此了。

今日听说食安居上了新菜品——白玉银饺,光是听着这个名字,就足以让两位老食客摩拳擦掌地要来品尝一番。

一顿风卷云残后,两人坐在阳台边上品着茶。

“花兄,食安居的饭菜是越做越好了,咱俩的积蓄迟早得都送给胡老板。”陆小凤剔着牙口齿不清地说。

花满楼抿了一口手中还有些烫的洞庭碧螺春,道:“在下那点积蓄吃到我们百年还是足够的。”

那人听罢换了个姿势,正襟危坐道:“既然花兄出手阔绰,那么今天这顿你负责咯?”

花满楼笑了笑,回道:“可惜呀,今天我身上连一文钱也没有。”

“什么?”陆小凤愣了愣,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出门匆忙也没带多少钱,来食安居顶多能吃一碗面。

而坐在自己对面那位谦谦公子显然并不在意这些,仍是安安静静地靠着栏杆喝茶。

旁边那桌的食客听到两人的对话后,连忙出主意:“你俩是不是没带钱哪?不如让这位公子把手上那枚戒指抵押在这儿,你们再回去拿不就成了?”

“不成!”陆小凤连忙将自己左手捂住,对着食客说,“这戒指可是我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,取不得,取了他要生气的。”

还刻意地瞟了花满楼两眼。

“哟呵,哪家姑娘这么好福气啊。我见公子你风流倜傥,能入得了你眼的姑娘想必也是天仙下凡的美貌吧?”那食客来了兴致,放下筷子直接将整个身子都转向了陆小凤。

那人咧嘴一笑,一双明目挤满了柔情。

“他的样貌倒不是天仙下凡,但是他的笑容比太阳还暖和,他的声音比山泉还清澈,他……”

“咳!”

花满楼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巴轻咳了一声,及时打断了陆小凤的话。

他实在不想听下去了,太肉麻了。

食客见状,也没再追问下去,道了句“百年好合”又转身投入自己的午饭事业之中。

“花兄,你不喜欢听我夸你呀?”陆小凤嬉笑着凑上前去,故意将自己气息喷在那人的脸上,越靠越近,却被那把冰冷的扇子给抵开了。

花满楼淡然道:“有功夫在这儿耍嘴皮子,陆兄不如想想咱们要怎么负担这一桌酒菜。”

“这有什么难想的?”陆小凤瞥了眼对面进进出出的小房子,“你且先在这儿等着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
说罢,陆小凤一撑栏杆翻身就从食安居二楼跃下。

 

为了赚得午饭钱来到赌坊的陆大侠,不仅一分钱没赢着,反而将自己手上仅有的三十文钱外加裤子也给输了出去。这说出去实在是丢人。

花满楼其实是带了钱出来,只不过他今日玩心大起,想要看看这位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能想出怎样的办法来化解这场尴尬,却没想到竟然是去赌坊赌钱。

一般陆小凤手气好的时候,不消半盏茶的时间他能拿着十文钱去净赚二十两白银回来。手气差到家的时候,就像今天,差一步能把人给搭这儿。

“花兄,”陆小凤做出十分痛心疾首的样子捶打着自己的胸口,“我只道你成日跟我这个江湖浪子混迹在一起会有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’的影响,没想到你只学去了黑,没学到赤。”

花满楼付清欠款后,被陆小凤拉着手一边朝着大门口走去一边回答道:“这就是陆兄每天都要换一条裤子的原因?”

“也不全是这样。”

花满楼给气笑了,不全是这样,那么这种事情还是经常发生的了?

他忍着笑,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:“那还有什么原因?”

陆小凤悄然拉近花满楼,一边嗅着他的气息,一边将自己的气息喷洒在那人的耳朵上。

他低语道:

“还有就是我梦见你的时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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